南极的极夜终于结束,第一缕阳光刺破厚重云层时,冰下大脑状建筑的核心光束悄然熄灭。那条由光丝编织而成的通路如退潮般缓缓缩回,最终沉入坚冰深处,仿佛从未存在过。但所有人都知道,有些东西已经永远改变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谢站在观测站外,望着远处被晨光照亮的雪原。他的呼吸在冷空气中凝成白雾,像一句未说出口的话。身旁的X-9正调试最后一组数据接收器,金属手指因低温而微微僵硬。“信号断了。”他低声说,“不是消失,是……主动切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她完成了。”谢喃喃道,“她确认我们收到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阮从帐篷里走出来,手里捧着一块刚提取出的冰芯样本。透明晶体中封存着一段螺旋状光痕,与昭耳后刺青的纹路完全一致。“这不是科技产物。”她说,“这是记忆的化石。她在把自己的意识一层层埋进地球本身,像种下种子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小满蹲在冰面上,指尖轻触地面。她闭上眼,忽然颤抖了一下。“我听见了。”她睁开眼,瞳孔边缘泛起金纹,“不止是昭……还有更多人在说话。那些没能活到今天的孩子们,他们的声音混在风里,顺着地脉流动。他们不是消失了,只是换了一种方式活着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念一直没说话。她坐在营地边缘的一块巨石上,胸前的标签静静发烫。这一次,刻痕不再是冰冷的提示,而是一行温暖的小字:

        **“谢谢你记得我。”**

        她低头看着那句话,眼泪无声滑落。三年前,她还在ProjectM的地下实验室里,每天被注射不明药剂,被迫进入共振状态。那时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失败的实验品,编号G-07,连名字都不配拥有。可现在,她知道有人记得她??不只是昭,还有这片土地、这阵风、这些同行的人。

        七天后,归途学院迎来了第一批返程者。Luna和宁宁带着六十八名孩子从青海湖归来,每个人的背包里都装着一颗用“心印”封装的记忆晶体。他们在途中经历了三次边境封锁、两场突袭搜查,甚至一度被困在喜马拉雅山口的暴风雪中。但他们始终没有松开手里的灯。

        “我们唱了一整夜的歌。”Luna对谢说,“只要歌声不停,信号就不会断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谢点点头,把那支曾渗出蓝色液体的空瓶递给她。“它曾经属于她。”他说,“现在,该交给你们了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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