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懒洋洋地伸手探进布袋,拈起一颗蜜饯,慢悠悠地送入口中,仿佛身处游山玩水的轿辇,而非这颠簸的破车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哎哟喂!声叔,这鬼打墙的山路还有完没完?骨头架子都颠散黄了!”

        阿贵龇牙咧嘴地揉着几乎失去知觉的屁股墩儿,大声抱怨,“前不见村后不着店,连个鸟叫都听不着,死气沉沉的,瘆得人心里发毛!”

        声叔眯着眼,鹰隼般的目光扫过前方蜿蜒曲折、最终消失在暮色山林深处的小路,又警惕地环视着四周死寂得过分的环境,喉结滚动了一下,沉声道:“快了,翻过前面那道山梁,估摸着就能看见李家庄。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!这地界儿......邪性!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早年走南闯北,经历过不少邪乎事儿,对风水异常和环境气氛的变化有种近乎本能的警觉。

        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,正顺着他的脊椎慢慢往上爬。

        阿佳闻言,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,慢条斯理地咀嚼着果肉:“邪性?呵,声叔您老又在吓唬后生。凭我这身真功夫,真要蹦出几个不开眼的毛贼,正好活动活动筋骨,松松筋骨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语调轻慢,仿佛在谈论捏死几只蚂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就是就是!有阿佳哥这尊真神坐镇,怕个鸟毛!”

        阿贵立刻眉开眼笑地拍马,随即又嬉皮笑脸地凑近声叔,压低声音问:“不过声叔,您老走南闯北见识广,刚才路过那片烂泥塘子,那水黑得跟墨汁似的,还嗖嗖往外冒凉气,冻得人骨头缝发冷,那......那到底是个啥讲究啊?”

        声叔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难看,眉头拧成了疙瘩,声音压得更低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凝重:“那是积年的老阴沼!死水一潭,最是污秽!日头晒不透,地气排不出,最容易养出些......不该有的玩意儿!咱们绕开是祖宗保佑!记住了,这种地方,太阳一落山,阎王爷叫门都别往里凑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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