至于那本《辨伪杂录》,则来得更戏剧性些。

        那是在他苦研《斫玉录》而不得其门、心情郁闷之际,一次在琉璃厂后街旧书摊上的瞎逛散心。在一堆无人问津的破烂旧书里,他鬼使神差地被一本没有封皮、字迹潦草的旧账本似的册子吸引了目光。

        信手翻至末尾,却见最后几页笔锋陡转,内容变得极其专精毒辣,直指各类古玩做伪的核心要害,页脚处一个不起眼的墨点标记,竟与他手中的《斫玉录》封底暗记一模一样!更在封底内侧发现《辨伪杂录》四字!他当即如获至宝,花了五块钱将其买下。

        回去与《斫玉录》一比照,果然!用纸、墨色、装订方式,乃至那种独特的“气感”,都明确显示两本书系出同源,乃配套之作!《斫玉录》侧重玉器本体之“真”,而《辨伪杂录》则专攻世间之“伪”,一正一反,相辅相成。正是在这本《辨伪杂录》中,他找到了关于“汞沁”的记载,并看到了那句让他心跳骤停的话:“…惜‘涅槃’真法已失,仅见于《斫玉图录》第七…”

        由此,他才真正意识到,《斫玉录》缺失的那些书页,尤其是第七页,价值连城,恐怕牵扯着师门乃至整个古玩行某个极深的秘密。

        可现在,他揣着《鉴古心经》、《斫玉录》、《辨伪杂录》三部“秘籍”,却卡在了最关键的地方。那缺失的第七页,就像悬在驴鼻子眼前的胡萝卜,看得见,摸不着,馋得他夜里做梦都在翻书。

        可这“第七页”它也没个GPS定位,上哪儿找去?师父闻成海那边倒是恢复得能断断续续说几个词了,可一问到《斫玉录》和缺失的书页,老头就只是摇头,眼神里透着焦急和一丝…恐惧?弄得陈墨白也不敢再深问。

        得,师父这儿是指望不上了,还是得发扬自力更生的革命精神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把目光再次投向了博古斋里那堆积如山的旧书烂纸。既然师父能把《斫玉录》和《辨伪杂录》这等宝贝藏得那么深,保不齐还有其他配套的“秘籍”被塞在哪个犄角旮旯里等着有缘人呢?

        说干就干。陈墨白把店里打烊的时间提前了一个钟头,美其名曰“整理库房,清点存货”。实际上,他把后院那间平时堆满了破损家具、废弃画框、还有不知道哪个年月留下的旧书报的储藏室给翻了个底朝天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灰尘大的,差点把他呛成个兵马俑。蜘蛛网糊了一脸,老鼠见了他都得愣一下,心想这俩脚的同类咋跑这儿抢地盘来了?

        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