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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 云琅当然可以提前发函崆峒,那么崆峒今年甚至不会来神京,也可保有一份体面。

        但云琅没有那样做。

        所以裴液想,云琅不是一个老好人,它统合剑门、成立道启会,也许是为了天下剑道能繁荣昌盛,但不是为了照顾这些后进的剑者与剑门。

        这听起来是同一件事,做起来也是同一件事,但确实不是同一件事。

        今日站起来时,裴液就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
        云琅于崆峒的态度是无可变更的,那是门派层面的禁令,整个园子的人都噤声不语正是因此。

        这不是讲情谊、开玩笑的时候,以门派掌握的巨大力量而言,每一家都等若国中之国。当云琅宣读下律令,那就是整个云琅的态度,一切的冒犯都是对云琅的冒犯。

        但裴液自己心里也有一些无可变更的事情。

        他记得纪长云,记得柏天衢,记得黑暗的、被蛀成莲蓬的崆峒十七峰,但也记得张梅卿的绝笔、记得许裳,记得孔兰庭干净的眼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情于云琅而言是直犯颜色,他没有争辩道理,没有想不自量力地从中斡旋,更绝不肯稍拿明姑娘的关系做筏。

        他也并不是为崆峒不平,天下没有这样好的事,主动作恶以后期待撞回来的浪头规矩而克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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