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嗣诚垂着眸,也没有答话,微微屈膝躬身,沉重的枪尖陷入湿软的草地。
裴液抿起了唇,将剑握入了左手,在鱼嗣诚弹起的前一刻,他已先猛然一踩草地,顺从的水流将他托举起来,矫健的身体如一尾游鱼,他拖剑飞向了空中。
下一霎鱼嗣诚就轰然炸起,他身周的水流膨开成一个巨大的空碗。在这样的水中,他的起身依然像一声重炮,速度依然像一支劲弩,沉重的逆流被身形轨迹割开了一道没有水填入的豁口。
裴液在等待的正是他这一枪,从沛然强大的力量上借势尤其是他最擅长的刀尖作舞,何况如今占据了水域之便,洛神的馈赠令他如鱼在水,而鱼嗣诚每一刻都在承受深水的重压。
长枪将来不及避开的水轰出节节空爆,鱼嗣诚眨眼已凌在裴液三丈之内,腰臂此时才同时爆发,拧撞的水流随枪夭矫出近十丈的白练。
即便再看一次,裴液仍不禁为这样的力量凝眉……他将腕一转,剑身以一个精妙的角度切向了撞来的轨迹。
下一刻手就几乎被巨力拧断,腕子像是狂风中的秸秆骤然折倒,裴液死死用真气拧束住筋骨,硬生生吃下了这一击——因为这一次将力量引渡到剑上,他驱动的不是【飘回风】。
与初次照面的第一合不同,这次少年根本不是为了逃离,他剑尖割着铁枪发出尖锐的砺擦之音,沛然的力量贯入持剑之臂,俱是【食叶】窃来的枪势,然后下一剑却不是【清鸣】,而是【崩雪】。
裴液顺着鱼嗣诚的大枪拖剑而下,在旁人的视角里他或者像一只蜻蜓,在鱼嗣诚最强大的锋芒上一沾即走,然后已抢入鱼嗣诚三尺之内。
剑怕手短,枪怕近身,枪中枪尾总是最尴尬的位置,裴液咬牙奋剑,几乎掌驭不住的磅礴力量破剑而出,直击鱼嗣诚胸口。
鱼嗣诚只凭一只右臂就骤然顿止住瀑流般的枪势,将大枪在腰上一旋,不以枪头,而以枪尾呼啸抽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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