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天后。

        青云峰的主殿,与其说是殿,不如说是个四面透风、柱子歪斜、墙角还长着几丛顽强灵草的大草棚子,萧闲那张唯一的“奢华”床榻(一张还算完整的石板,铺着几层旧毛皮)就搁在主殿最背风的角落。

        萧闲被抬回来了。

        桑红袖豪掷千金(或者说赔偿款抵账),把他塞进了由万宝阁提供、甲三十二号库特供的、一个雕花繁杂的沉香木担架里——结果担架太大进不了破草殿,最后四个壮汉是拆了半边破门框才把他连人带石抬进屋里,留下更漏风的门框和桑红袖心疼的抽气声。

        此刻,萧闲直挺挺地躺在那块铺着旧毛皮的石床上。那块救命的灰扑扑石头被仔细垫在他胸口那片狰狞灰白斑痕上,如同个长歪了的护心镜,温热的反哺暖流缓慢而坚定地滋润着他枯竭的经脉。万宝阁药师钱三手临走前又喂了他一粒固本丹,再附赠了一张“福生无量天尊”符箓贴在他床头(纯心理安慰)。

        他醒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精神抖擞地醒。

        而是眼皮被窗外刺眼的日头晒得发烫,被迫掀开一条缝的那种。

        脑子像灌满了被冻透的糨糊,沉甸甸、混混沌沌。只有胸口那点来自灰石的微热,像寒冬腊月里贴着块半温不火的烤红薯,勉强维系着一点活着的感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想挪挪身体。

        嘶——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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