吴桐却在这时站起身,锁骨下的癌变紫斑在闪电中狰狞舒展。
“王老,您见过青霉素吗?”他忽然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。
老者蹙眉,吴桐已自顾自说下去:“那东西产自霉斑,却能杀灭万千病菌。不过十万人中,总会有一人对它过敏。”
“若因这一人死,便弃救十万众,您觉得这算医道?还是生意?”
王太医端起茶盏的手倏忽间悬停在半空,他盯着眼前的青年,一时默然。
“我不会因为有人朝我泼粪,就任由瘟疫夺走孩子的生命。”吴桐拿起案上那卷《逆医录》:“历代大医们最初选择这条医路时,难道不知身后劫数?可他们依然选择了大道!”
说着,他轻轻撕下写有华佗结局的那页纸,撒开手去,任其飘入腾起红焰的火炉。
“您赠我熟苗时,践的是医者本心;如今劝我退缩,押的却是世道险恶——可若连我们都畏了人心魍魉,这卷《逆医录》怕是早该改叫《降书》了。”
满室重归寂然,唯有旁边红泥小炉上的黄铜茶壶还在喷吐着蒸汽,不停咝咝作响。
“……痴儿。”良久,老者哑声长叹,“你与蓝朔楼那莽夫倒是一路货色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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