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都会却对稳婆说:“她不需要再怀孕也能活得有尊严。我要你教她接生之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稳婆瞪大眼:“她?一个被休的女人学这个?万一被人知道她碰产妇,人家会觉得晦气,不肯让她进门!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就让人知道,”都会冷冷道,“有一个曾被当作‘不祥’的女人,亲手接出了三千个新生命。等那一天,谁还敢说她晦气?”

        稳婆愣住,半晌才叹一口气:“姑娘,你这不是治病,你是要翻天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有时候,”都会望着窗外初晴的天空,“治一个人的病,就得先治好这个世道的病。”

        接下来的日子,都会留在小镇,一边调理阿沅的身体,一边教她识字、读医书、辨药材。她带来的《心药录》中有一章专讲“产后郁症”,记录了数十位因流产或难产而遭弃妇女的心理创伤与康复路径。她逐页讲解,不避讳任何话题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羞耻不是你的错,”她常说,“它是别人强加给你的枷锁。你要做的,不是背着它走路,而是把它砸碎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阿沅进步极慢,但她坚持。每天清晨背诵药名,白天随稳婆出诊观察,夜里挑灯抄写方子。她的手曾经只会洗衣做饭,如今却学会了缝合伤口、按摩子宫、安抚哭泣的母亲。

        三个月后,镇东李员外家少奶奶难产,接生婆束手无策,眼看母子俱危。有人提议请那位“带回来的疯丫头”试试,众人皆反对,唯独老管家记得她曾在河边救过一头难产的母牛。

        阿沅被请去时,满屋人眼神鄙夷。但她没说话,只蹲下检查情况,果断判断胎位不正,需即刻施以手法矫正。她在都会指导下练过上百次模拟操作,此刻虽心跳如鼓,动作却不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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