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老者,眼袋浮肿,皮肤蜡黄,佝偻着背脊,在另一个年轻妇人艰难搀扶下,踉跄靠近铁锅。其中一个灰袍人上前一步,动作透着一股非人的流畅与僵硬融合的矛盾感。他手中捏着一个粗糙的土碗,无声地从翻腾的绿液中舀起满满一碗,递给老者。
“喝下去,”灰袍人开口,声音如同被沙石反复打磨过,嘶哑、缓慢,带着某种岩石摩擦的质感,“圣药护体,瘴鬼不侵。”
老者浑浊的双眸中升起一丝微弱的亮光,那是溺水者抓住浮木的本能。他枯瘦颤抖的双手接过土碗,那粘稠诡异的绿色液体几乎要溢出碗沿。他闭紧双眼,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,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,仰头将碗中“圣药”倒入口中。
仿佛不是液体在滑落,而是带着自身重量的、油状的生灵渗入他干瘪腐朽的肉体深处。他僵在原地,碗“哐当”一声掉落摔碎,眼睛瞪得几乎撕裂眼角。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,牵动脸上深刻的皱纹,一种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冻结在脸上。
“嗬…呃……”一阵怪异的咯咯声从他喉咙深处挤出。那声音并不大,却像冰冷的钩子,猛地刮过在场每一个竖着耳朵捕捉希望的人的心尖。排队的村民们脸上的期盼瞬间凝固,被惊疑不定取代,几个孩子瑟缩着往大人身后躲去。
老者身体开始轻微痉挛,像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挂在枝头的颤栗。他喉间的声音消失了,只剩下一串短促而绝望的吸气声。他僵硬的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肚子,仿佛那里正在孕育什么恐怖的怪物,下一秒就要破体而出。蜡黄的皮肤下,颜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加深、变暗,仿佛被浸透的劣质皮纸,迅速泛起一层污浊沉滞的青灰色。
“咳!”老者突然弯腰,剧烈地呛咳出声。没有预想中秽物喷出,只有几点粘稠得拉丝的、半透明的涎液挂在他嘴角。涎液滴落在地面的泥土上,那块泥土瞬间失去了颜色,仿佛被无形的酸液腐蚀般,腾起一缕极淡、几乎无法察觉的白烟。
变故只在一刹。
老者猛地挺直了佝偻大半辈子的脊梁,昂首向天!整张脸的五官骤然向内挤缩,皮肤下的血肉在某种看不见的力量撕扯下剧烈沸腾,泛起一阵波浪般的诡异抖动。一声凄厉得不成人形的嚎叫炸雷般从他扭曲的喉咙里爆发出来,那已全然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。
“嗷——!”
声音如同濒死野兽的垂死尖哮,混杂着骨骼被强行拉断碾碎的密集喀嚓声。他身体内部像正被塞进一头疯狂挣动的活物,原本佝偻的骨架被恐怖的力量猛地拉直、变形、拱起一个夸张的弧度。布满老年斑的皮肤急速膨胀、拉伸,薄如蝉翼,青灰色的皮下清晰地显现出无数粗大虬结的暗紫色血管,像某种怪异的藤蔓在疯狂增生缠绕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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