鉴宝大会力挫秦远山的余波未平,“琉璃陈”的名声如烈火烹油,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峰。博古斋的门前每日里车水马龙,慕名而来的藏友、好奇的围观者、乃至各路媒体记者络绎不绝。陈墨白几乎成了琉璃厂新一代的标杆人物,风头一时无两。
然而,盛名之下,并非全是鲜花与掌声。阳光越强烈,投下的阴影便越深邃。
陈墨白很快就尝到了“人红是非多”的滋味。
最先感受到的是来自同行的冰冷寒意。以往虽然也有竞争,但大多维持在表面客气之下。如今,情况截然不同了。
首先是货源上的挤压。以往那些经常给博古斋送货的“铲地皮”(走街串户收旧货的人)和小古董商,渐渐来得少了。即便来了,手里也没什么像样的东西,多是些滥竽充数的破烂。偶尔有一两件不错的,要价也高得离谱,明显是被人指使,故意刁难。
“陈老板,不是我不卖您面子,实在是……有人放了话,谁再把好货往您这儿送,以后就别想在琉璃厂这片地头上混了。”一个相熟的铲地皮老刘,偷偷摸摸送来一对品相不错的民国民窑小碗时,苦着脸低声对陈墨白告罪。
陈墨白心中一沉,知道这是秦远山的残余势力,或者那些与他有勾连的店铺开始动手了。
果然,紧接着,价格战就打响了。
博古斋门口斜对过新开了一家“聚珍阁”,门面装修得富丽堂皇,老板是个笑眯眯的胖子,据说是南方来的,资金雄厚。只要博古斋摆出来什么东西,标价一千,聚珍阁立马就摆出类似的物件,标价八百。明摆着赔本赚吆喝,就是要挤压博古斋的生存空间。
这还不算,几家与秦远山过往甚密的店铺老板,开始频频“光顾”博古斋。他们不进来看货,就搬个马扎坐在博古斋门口不远处的树荫下,沏上一壶茶,高声谈笑,内容却句句带刺。
“要我说啊,这年头,眼力好不如运气好,运气好不如……会来事。”“可不是嘛!踩着自己师叔祖上位的,能是简单角色?”“听说啊,有些宝贝根本不是捡漏来的,是用了些见不得光的手段,从别人手里硬‘借’来的呢!”“嘘……小声点,别让人听见了,人家现在可是有‘七门’……哦不对,是有大人物撑腰的呢!”
这些阴恻恻的议论,声音不大不小,刚好能让进出博古斋的客人隐约听到,却又抓不住实质把柄。恶毒的谣言象污水一样,一点点泼向陈墨白,试图玷污他那刚刚建立起来的声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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