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无数的火将一切照得明如白昼。
约是水主离去之故,烟火禁令也除去了。裴液登上湿润的甲板,脚还是赤着的,他踏下时稍微用力压了压,感受着地面的滑腻。
这里的氛围比裴液想象中严肃很多,他朝船下望了望,自己如同立在高厦之上,其下无数小船簇拥着,一张张脸朝着他仰来。
甲板上人却很少,一些佩刀带剑的人靠边或坐或站,但没有人倚着。那大约是雁坞和几支下属水帮的高层,大多人噤若寒蝉,有些人的脸是惨白的,有些人的脸是铁青的,还有的只是沉默,火光和雨滴交织这些汉子的脸上。
仇千水竟然是跪着的。
这个高大健壮的男人,把那杆沉重的鱼枪插在身旁的甲板上,粗乱的长发被雨打湿了,在风中也飘不起来,他身前一丈是一袭站立的黑袍。
仇千水是离这袭黑袍最近的人。
“……爹!”仇落震惊地失声变调,但他刚停住步子,就被身后人一推,摔在了甲板上,肩膀痛得发不出声。
寥寥几人把目光投了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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