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戟却仔细计算着进入二月后的日子。
已有十七天了。
和裴液相反,他对每一天的认知都很细致,这时立在灞陵上回望神京城,宽而平的驿路上人马绰绰,赴春试的武人们怀着新奇和期望被城门次第吞入。
这确实是个明朗昂扬的季节,人和草木一时同发,跟他在做的事情气氛迥然。
“在蜃境待得久了,整个人都觉得染上一身尸味儿。”他道。
“玉为石尸,绸为蚕尸,水皆鱼尸,土皆万物之尸。生死轮转,是小千世界。”
雍戟身后立一个高高瘦瘦的光头,眼眶深陷,淡眉有须,一身禅衣。从许多方面看他都像个和尚,没有饰物,纯色长衣,草鞋,整个人清水一般。背上负的铁枪很普通,腰间垂着的短刀也很普通。
“嗯。”
“世子以我观物,故有此感。我倒觉灵境生生不息,正因从一具尸体上蔓延出来,反而繁丽瑰奇,清冷曼妙。”和尚道,“人间再没有那样清透的水了。”
“你说的是,我从眼膜到眼底都是悲观的。这也不是什么新奇事。”雍戟略过他的话头,朝另一边道,“如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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