唯眉角眼末忽然有处极锋利的上挑,倒确如刀尖一般了。
酒杯教他捏出两个脏印子,文在兹放下酒杯,痛快地、深深地吐出口气。
“我本来想打听打听,看有没有救你的法子,但瞧来是不大行。”裴液看着他,“你说了什么很过分的话吗?”
“裴兄能有这份心,已是一等一的侠义了。”文在兹提袖夹口小菜笑道,眼眸疲弱,“我这条命不可救,也不必救。”
“我听说当时刑部早盯上你,当时若能谨慎些好了。”裴液给他斟酒。
“我知道。”文在兹吃着东西,出人意料道。
“嗯?”
“我若不想死,当时就不会进来;而既入这囹圄,就只暂寄这颗头在颈上罢了。”文在兹带着血痕的嘴角淡笑一下,“我在文章中骂他们是老鼠蛆虫,若刑部一看过来,我便偃旗息鼓、东躲西藏,那究竟谁是老鼠?”
他低下头大口吃着饭菜:“欲击响鼓,必奋此身;若惜此身,不为此事。”
“……原来如此。”
“我说了许多真正大逆不道的话,盖因矫枉之力不可以不过正。”文在兹含糊道,“处死我是应当的,裴兄不必惋惜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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