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绰把脚也翘起伸向火炉,安静了一会儿,偏头道:“考考你,这道‘天意’的逻辑为何?”
裴液怔了一会儿,缓缓道:“……天生万物。”
许绰拍了拍手,望着炉火:“不错,天生万物,‘天’是一切的起始和终极,那么一切当然就由天决定。大唐运势自然也是天所注定,而如今大唐运势正高,自然代表天命未变,不可违逆……我再问你,这里面真正的关键是什么?”
裴液此时已经懂了:“人之‘性’,亦是天生。”
他进入国子监第一天听到的那句话如今才回响在这里——“夫子之言性与天道,不可得而闻也。”
“天道”指“天”的运行秩序与内在法则,它绝不是只高高地存在于天之幽冥不可见处,而是存在于万物本身的存在与消长之中,因为世间万物,本来便是从“天”而生。
人,当然也是。
血肉何以有性灵,我何以为我,“人”在剥离骨肉之后的本质,称之为“性”。
“性”是什么,“我”从何来,是古来每一个人的追问;“性”者天生,也是自古不变的回答。
既是天生,当从天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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