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异样冰冷的威严显然不属于那位十年前和他告别入山的师弟.他偏激又热忱,骨子里的拧劲儿从面上就显露出来,决不是如今这副妖鬼冷漠垂视的样子。
台上之人吐出两声冰冷的低笑,很难想象这鬼王般威严之人会如此表露自己的情绪,但也许他确实是压抑了太久:“潜幽行暗.已经二十年了”
一声悠长嘶哑的喟叹,山腹中沸腾的剑感陡然近乎飞升。
几位峰主同时死死攥紧了剑柄,身体绷紧如铁地看着四周,这已不是气味或者沸水,而是啸烈喷发的岩浆,是.有什么巨大的东西在苏醒过来。
在山外,那些他们看不到的地方——执法堂后崖浓郁的冷雾下、诸峰涧中冰冷的溪底,岩石中、秀峰间、深林里在整个崆峒,一柄柄明亮冰冷的剑器正在缓缓浮现出来,它们已经在隐幽之中存在了二十年,如今向着世人揭露了形貌。
本就按照天地的谐律在山水间游走,如今全部归入五峰莲心规整的水系,一条条锋利、幽冷、白亮的鱼,从溪底一掠而过。
而这幅繁复水系勾勒的中心一直都是剑腹山。
无数崆峒门人在目睹这一幕,他们在峰云间惊愕地捂紧了嘴巴,那些剑从岩石中浮现出来,组合为数丈长的灵动剑蛟,又活物般入水而走,一切如在梦中。
而在“挂天帘”诸峰之后,裴液从小院跃上峰顶,也忽地按剑回头——只见一柄柄剑正从崖下树旁浮起,诸峰之间一下如同多了许多面镜子,在朝晖之下流动着耀目的光芒。
“.”裴液越过滴血的发帘看去,它们全都迅速地游向五峰莲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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