甘子枫也显然比许裳驾轻就熟得多,面对陌生的书柜,只几个片刻,其人就抽出了一本手写的册子,拂去杂书,将其放在了桌上。
甫一打开,裴液立刻有种熟悉之感——张梅卿记录事宜的习惯和方法,乃至他给自己藏书分目列次的暗语,原来正来自于这位大司山。
首页仅有八字:“衰矣,年老记事之册。”
展册而观,老人的记事十分精简疏朗,几乎没有闲笔,而且少有密集的笔触,多是间隔几天半月的时下重要之事,如今观之,几乎全都已没有价值。
直到翻至中间,笔墨忽地密集起来。
“明日天衢来谈‘剑藏’的事,记得做些准备,他偏爱悟性之道,帮他想想办法,不要惹他不高兴。”
一行说不上敏感的字,但裴液和甘子枫同时落目在了这里。
因为下面老人罕见地写了落款——“年关,腊月二十。”
“就是这里了。门主是在第二年三月闭关。”甘子枫低声道。
往后看去,这些笔墨正是从此而始,往后的日子里,老人的记事开始完全被‘剑藏’之事填满,柏天衢不断来访,中间唯一穿插一二的,是张梅卿来请教器道。
两人一页页地仔细翻看,只有全心投入的时候,才会不自觉把自己的想法梳理下来,裴液看出那不是一次简单的拜访和讨论,柏天衢在极尽一切努力说服着老人,往后的气氛甚至开始绷紧。
内容未完,下一页继续阅读