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层是一样的安静深寂,一株灯火隔在窗纱之中,映出的身影气质如枭。
蒲怀梦从黑暗中推门走进来,脚步同样没有声音。
无洞只稍微抬了下眸,阖上后继续一言不发,室中仍然寂如绷弦。
这位鹤检仿佛永远不需要休息,蒲怀梦每次进来,他都只在做三件事——翻查、记录、沉思。桌旁的案卷早已堆成小山,但仍然分门别类一丝不苟,这位年过半百的鹤检面上也早有了疲色,一双利眸却从来没有丝毫迟滞。
但今夜,他面前的案上却没有案卷,光棱的案面上只摆着一柄剑,无洞低头在它面前静坐。
“雨势很好,希望他们今夜来。”蒲怀梦低声道,这位天才术士依然是认真微呆的样子,手里拿着一个阵盘,“雾会多些。”
“会来的。”无洞声音沙哑。
蒲怀梦没再说话,也在一旁坐下来,目光认真地盯着案上那柄剑。
确实是一柄沉奇而美的兵刃。
柄长七寸,剑长三尺六,柄鞘剑如铸一体,三色斜蜒,由上到下,醇黄、玉灰、玄红,俱是沉色,分界亦不突兀,虽多彩而不杂不艳,是精润之中藏一雄奇之气度,犹如美人仗槊。
无洞确实从不对任何人抱以十成十的信任,他最后给李蔚如的短笺依然是“想必不会再来”,但在另一边,他从来没有放弃过面对三阶宗师的准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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