明明这已是自己所能面对的最强大敌人,稍有不慎就要身死当场,但裴液竟然生出了一丝亲切。
杀了伍在古后,裴液本以为是收获的时候,即便余着些尾声,也已经有个子更高的人从州城、从神京顶了上来,不必自己再操心了。
谁料那只是真正危机的序幕,那些个子更高的人确实已经顶天立地地在顶了,但天还是在缓缓倾塌。
荆梓望死后是祝高阳,祝高阳如今也奄奄一息了,明天又要来一个明绮天。
这件事情一直关乎自己生死,但自己也一直都只是撑天之柱下等待命运降临的蚂蚁。
这场图谋会在明绮天这里被中止吗?明绮天若是止不住,又有谁来顶呢?
裴液不知道,也无法决定,他只有在这旋涡中尽力腾挪,以求获得一个比较好的结果。
而就连这尽力的机会,他都很少能有。
如今终于等到了一次。
祝高阳的剑已递到身前。此剑比裴液自己那柄略长,手感和外观都拔高了数个等级,剑首上刻着一行朱色小字:甲下,犀照炉,慎。
裴液握住剑柄,拔剑出鞘。
剑身神光内敛,不是明镜而是秋水,材质也很柔韧,甚至有些不似金属。不像裴液那把,一出鞘就显出掩藏不住的凛凛寒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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