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氏闻到那苦涩的药味,眉头就皱了起来,有些抗拒。

        程嬷嬷拿了一碟子蜜饯站在跟前,劝道:“治丧本就疲累,着了风寒就更是伤身,您不喝药,怎么能好起来,眼见离过年也就一个月的光景,您就愿意大过年的都要喝这苦药?”

        崔氏接过碗,一口气喝了,那满嘴苦涩,连带着心都跟着苦了,眼看程嬷嬷用银叉子叉了一块蜜饯送到嘴边,想也不想就张嘴含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程嬷嬷觑着她的脸色,开口说道:“夫人,九姑娘已经归家了,可没有再要让她一个人回庄子上住着的理,尤其她都快及笄了。您这些年装聋作哑,也装了十几年,总不能装一辈子,她可是您和姑爷唯一的骨血啊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崔氏沉着脸,道:“是我不让她留下么,你也看到她怎么说的,是她要走。”

        程嬷嬷叹了一口气,道:“我的好姐儿,她只是个孩子,还是个姑娘,从小就因您不喜而被放逐到庄子,一晃十四年。若换作是您,您心里怨否?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称呼用上了姐儿,就跟崔氏在闺阁时一样,是实打实的在劝。

        崔氏浑身一僵,抿着唇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老奴是您乳母,您是我奶大的,您还信不过我吗?您生产的时候,老奴一直在,也不曾错眼,还有当年的红菊她们,都是最值得信任,断没有别的人敢作怪做什么狸猫换太子的事,您怎非要说姑娘不是您所生呢?老奴斗胆问一句,您当真不是思念姑爷太过,才犯了癔症?”

        崔氏脸色雪白,唇瓣微微颤抖:“如果是您也看错了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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