肯特公爵夫人听完亚瑟的答复,紧绷的面容终于缓和了一些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看来,我过去确实低估了伦敦大学的风采。”她轻轻一笑,言语也温婉了不少:“在这座满是自命不凡的神学家与粗鲁水手的城市里,竟然还有一群教授愿意主动为年轻姑娘通融安排,不以权威自居,也不以尊荣压人,这确实是一种罕见的风度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在场的众人当然听得出肯特公爵夫人是在暗讽威廉四世,但大伙儿却全都心有灵犀的装作没听懂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将目光从亚瑟身上收回,转而朝着窗边侍立的莱岑夫人开口道:“莱岑,去准备德丽娜的衣饰吧。裙子用那件藏青底银线绣边的,发饰不要太隆重,但务必别显得简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莱岑夫人恭谨地欠身道:“是,殿下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肯特公爵夫人吩咐完毕后,再没有多说什么,只是一拂裙摆,转身向厅门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没再提什么邀请赫伯特·泰勒共进午餐,甚至连一句场面上的寒暄都没有,看得出来,她气坏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赫伯特·泰勒倒也没有自讨没趣,他转头扫了眼空荡荡的玫瑰厅,又看向留在原地的亚瑟与维多利亚,自我解嘲似的轻咳一声道:“我年轻的时候在安特卫普打仗,前面是法国人的火炮,后头是催着冲锋的自己人。那会儿我以为,这世上也就只有战场最难熬了。直到我年过五十,被调去做了国王陛下和公爵夫人之间的传话筒,我才终于知道,战场上的子弹起码还讲个方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这外表正经的老头儿忽然蹦出一句冷幽默,难免把在场的亚瑟和维多利亚都逗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维多利亚望着这位忽然耍宝的和蔼老头,禁不住以少女的纯真问道:“赫伯特爵士,我原来以为国王的私人秘书是个很好的差事呢,原来您成天都在受这种苦吗?”

        泰勒笑着摇头,他摊开双手,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模样:“殿下,这就是老臣的命。年轻时替约克公爵拎包扛枪,年纪大了替国王陛下传话,哪一样不是看人脸色?您怎么会觉得这是一份美差呢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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